我有不同的樣子，因為我存在於不同的世界。遊走不同的圈子，漸漸不知道哪個才是自己。或者每一個都是我，或者從來都沒有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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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們鍾愛的我，根本不是我。因為知道每個喜歡怎樣的樣子，所以故意擺出可親的姿態。意料之中，不會使人討厭，同時也不會是人見人愛。偶爾會被發現走樣了，只好藉口自己累了。靦腆一笑，對不起，讓你擔心了。然後，又回到出廠設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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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底是甚麼怪物。不知從何時開始不相信自己。大概是某段時間跟心裡的撒旦立下交易，以後的生活都宿命性的朝黑暗那面傾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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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像你都會做的，質疑自己被愛的權利。只是我的質疑跟你不一樣。我是徹頭徹尾一個壞人。不知何時開始，堅硬的內心竟被軟化。在意識到之後，總是感到很不自在。彷似細胞組織的排斥，壞人永遠當不了好人。因為，罪名永遠無法抹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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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自己——簡直是本世紀最荒誕無稽之談。人憑甚麼愛自己？就憑自由嗎？自由不一定生出愛。況且愛自己就是最大的謊話。我不相信人能完全善良，所以愛自己就是愛上壞人。愛壞人的愛也就是壞掉的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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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多想一起當尾金魚，忘記往日的苦，緊緊抱擁當下的歡愉。可是金魚缸裡的是鮮奶而不是水，沉甸甸的只剩下酸臭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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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有天我不再愛自己，我也不容許任何人愛上自己。我討厭，壞掉的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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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林暮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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